《毛诗序》【原文】 《关雎》,后妃之德也,“风”之始也[1],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[2],故用之乡人焉,用之邦国焉[3]。
“风”,风也,教也。风以动之,教以化之。
诗者,志之所之也[4]。在心为志,发言为诗。
情动于中,而形于言;言之不足,故嗟叹之;嗟叹之不足,故咏歌之;咏歌之不足,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。【译文】《关雎》这首诗,咏叹的是后妃之德,为《国风》的开篇,是有关劝告天下之民而端正男女之事的诗篇,所以用之于人民,用之于国家,(供劝告教化之用)。
风,就是“讽”,就是“教”。“讽”是委婉劝告以打动人,“教”是光明正大以化育人。
诗,是人情感的所在,在心里是“志”,发出来成为优美的言语就是“诗”。情感鼓荡在人心中,就会通过言语表达出来;如果言语不足以表达感情,就会通过嗟叹来表达;如果嗟叹不足以表达感情,就会通过歌唱来表达;如果歌唱不足以表达感情,就会情不自禁地通过手舞足蹈来表达 【注释】 [1] 风:这里指《国风》,《诗经》里的《国风》是指各地的民歌民谣。
[2] 风:这里的“风”即现在的“讽”,动词,是委婉地劝告的意思。“风”有两种用法,读音也不一样,注意区分作为名词的“风”与作为动词的“风”的区别,凡是诵本教材上“风”旁注“讽”字的,即读作“fěng”,劝告的意思。
[3] 乡人:乡间百姓,与“邦国”相对。邦国的本义是指都城,大者为邦,小者为国,后指都城所统领的封地和疆域等。
[4] 志:心意,情感。之:到达,所致。
【点评】《毛诗故训传》在《诗经》每篇的原文前都有一些序言性质的文字,世称“诗序”。而《关雎》原文前的这篇序言属篇幅最长,历史上称《关雎》前的序为“诗大序”,其他为“诗小序”。
《关雎》前的“诗大序”看起来也是一篇总序,所以历史上又称《毛诗序》。这篇序的第一段,主要强调人的情感是 “有诸内必形诸外”(《孟子·告子下》),强调喜怒哀乐必然通过“言→嗟叹→咏歌→舞蹈”等感情逐渐浓烈的行为表现出来,此正应了《尚书·舜典》“诗言志,歌咏言,声依咏,律和声”和《礼记·乐记》“诗言志,歌咏声,舞动容,三者本乎人心”的基本道理。
第2课【原文】 情发于声,声成文谓之音[1]。治世之音安以乐,其政和;乱世之音怨以怒,其政乖;亡国之音哀以思,其民困。
故正得失,动天地,感鬼神,莫近于诗。先王以是经夫妇[2],成孝敬,厚人伦,美教化,移风俗。
【译文】情感通过宫商之声表达出来,声声相应而成韵律或文采就是音。治世之音安静而愉悦,它所反映的社会政治也平和;乱世之音怨恨而愤怒,它所反映的社会政治也乖戾(lì);亡国之音哀婉而忧思,它所反映的民风民俗也困苦。
所以要端正得失、惊动天地、感动鬼神,诗歌是最贴近不过得了。先王就是用它来治理夫妇、成就孝敬、敦厚人伦、纯美人文教化以及移风易俗的。
【注释】 [1] “声”、“音”两字的含义是有区别的,“声”是指宫、商、角、徵、羽五种调式,“音”是指丝、竹、金、石、匏、土、革、木八种乐器的奏音。《说文解字》说“生于心有节于外谓之音”,意即内心的情感通过外在的诗歌、音乐等调节和表达出来。
[2] 经:经纬、治理的意思,动词,本义是织丝(“纬”指织横丝,“经”指织竖丝)。第3课【原文】 故诗有六义焉[1]:一曰风,二曰赋,三曰比,四曰兴,五曰雅,六曰颂。
上以风化下,下以风刺上[2],主文而谲谏,言之者无罪,闻之者足以戒,故曰风。至于王道衰,礼义废,政教失,国异政,家殊俗[3],而变风变雅作矣。
【译文】所以《诗经》有“六义”,一叫“风”,二叫“赋”,三叫“比”,四叫“兴”,五叫“雅”,六叫“颂”。上则人君以“风”来教化臣民,下则臣民以“风”来劝告人君,通过诗文来含蓄而温婉地批评和劝谏,从而言之者无罪,闻之者足戒,所以叫“风”。
待到王道衰微、礼义荒废、政教散失以及国家的政治和习俗相异有别时,于是失去《风》《雅》之正的诗歌就出现了。【注释】 [1] 六义:六种形式,大致地说赋、比、兴指表现手法,风、雅、颂指题材类型。
[2] 风刺:这里的“风刺”不同于现在的“讽刺”,这里的“风刺”是用“风”这种诗歌来委婉含蓄地批评、劝告的意思,所以叫“谲谏”(jué jiàn);因为委婉含蓄而不易伤害或激怒被批评者,所以叫“言之者无罪,闻之者足戒”,这已是一个成语了。[3] 国家:古代“国”和“家”字的意思是不一样的,由于实行辖地或属地的分封制,所以天子称“天下”,诸侯称“国”,大夫称“家”。
第4课【原文】 国史明乎得失之迹[1],伤人伦之废,哀刑政之苛,吟咏情性,以风其上,达于事变而怀其旧俗也。故变风发乎情,止乎礼义。
发乎情,民之性也;止乎礼义,先王之泽也。是以一国之事,系一人之本,谓之风;言天下之事,形四方之风,谓之雅。
雅者,正也,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。政有大小,故有小雅焉,有《大雅》焉。
颂者,美盛德之形容[2],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[3]。是谓“四始”,诗之至也[5]。
【译文】(采诗的)国之史官是明晓于人君之善恶得失的。(诗人)伤怀于人伦的废弃,哀叹于法政的。
伐檀 伐檀 诗经·国风·魏风 原文: 坎坎伐檀兮,寘之河之干兮,河水清且涟猗。
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廛兮? 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獾兮? 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!坎坎伐辐兮,置之河之侧兮,河水清且直猗。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亿兮? 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特兮? 彼君子兮,不素食兮!坎坎伐轮兮,置之河之漘兮,河水清且沦猗。
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囷兮? 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鹑兮? 彼君子兮,不素飧兮!解释: 坎坎:象声词,伐木声。寘(音zhi4志):同“置”,放。
干:水边。涟:水波纹。
猗(音yi1依):义同“兮”,语气助词。稼(音架):播种。
穑(音色):收获。胡:为什么。
禾:谷物。三百:极言其多,非实数。
廛(音蝉),古制百亩。狩:冬猎。
猎:夜猎。此诗中皆泛指打猎。
县通“悬”。貆(音欢):猪獾。
一说幼小的貉。君子:此系反话,指有地位有权势者。
素餐:白吃饭,不劳而获。马瑞辰《毛诗传笺通释》引《孟子》赵歧注:“无功而食谓之素餐。”
辐:车轮上的辐条。直:水流的直波。
亿:束。瞻:向前或向上看。
特:小兽。漘(音纯):水边。
沦:小波纹。囷(音qun1逡):束。
一说圆形的谷仓。飧(音孙):熟食,此泛指吃饭。
翻译: 砍伐檀树声坎坎啊, 棵棵放倒堆河边啊, 河水清清微波转哟。不播种来不收割, 为何三百捆禾往家搬啊? 不冬狩来不夜猎, 为何见你庭院猪獾悬啊? 那些老爷君子啊, 不会白吃闲饭啊!砍下檀树做车辐啊, 放在河边堆一处啊。
河水清清直流注哟。不播种来不收割, 为何三百捆禾要独取啊? 不冬狩来不夜猎, 为何见你庭院兽悬柱啊? 那些老爷君子啊, 不会白吃饱腹啊!砍下檀树做车轮啊, 棵棵放倒河边屯啊。
河水清清起波纹啊。不播种来不收割, 为何三百捆禾要独吞啊? 不冬狩来不夜猎, 为何见你庭院挂鹌鹑啊? 那些老爷君子啊, 可不白吃腥荤啊! “坎坎伐檀”,正如《小雅。
伐木》之“伐木丁丁”,并非“劳者歌其事”,当然不必是伐木者所为诗。诗所称美的“不素餐兮”之君子,自然也非既稼既穑、既狩既猎的劳作者。
孟子于此“君子”解释得颇为明确:“公孙丑曰:诗曰‘不素餐兮’,君子之不耕而食,何也?孟子曰:君子居是国也,其君用之,则安富尊荣;其子弟从之,则孝悌忠信。‘不素餐兮’,孰大于是。”
(《孟子·尽心上》)孟子解诗常常不是贴近诗意说,但这里发挥君子不素餐的意思,并非断章取义。戴震曰:“讥在位者无功幸禄,居于污浊,盈廪充庖,非由己稼穑田猎而得者也。
食民之食,而无功德于民,是谓素餐也。首二言,叹君子之不用;中五言,讥小人之幸禄;末二言,以为苟用君子,必不如斯,互文以见意。”
此说大抵得诗意,只是“首二言”云云,不很准确。而首二言究竟为赋,为比,为兴,且取意为何,本来有许多不同的意见。
苏辙说:“君子之仕于乱世,其难合也如檀之于河。”范处义以为“檀,木之良者,可以为车之轮辐,今乃伐而真之无用之地”,“犹君子不得进仕,俾之家,食非所宜也”。
此两说都是以比意为解。姚际恒曰:“此首三句非赋,非比,乃兴也。
兴体不必尽与下所咏合,不可固执求之。只是咏君子者适见有伐檀为车,用置于河干,而河水正清且涟猗之时,即所见以为兴,而下乃咏其事也。
此诗美君子之不素餐,‘不稼’四字只是借小人以形君子,亦借君子以骂小人,乃反衬‘不素餐’之义耳,末二句始露其旨。”吴闾生也说:“本意止‘不素餐’耳,烘染乃尔浓缛。”
后两说似较合于诗意。宋玉《九辩》“窃慕诗人之遗风兮,愿托志乎素餐”,用《伐檀》意也。
不过,虽曰“兴体不必尽与所咏合”,却也并不是全没有一点儿映带关系,而在很多情况下,它正是用来构筑诗境的,即如“伐木丁丁,鸟鸣嘤嘤。出自幽谷,迁于乔木”,亦如“坎坎伐檀兮,真之河之干兮,河水清且涟猗”。
而且,又何必一定是当日所见呢。或曰“屈子之作《离骚》,其格调与此相似”(袁金铠),不过《伐檀》非诗中之“君子”自叹身世,故其中所寓之爱憎,非由个人遭际而来,其关切之情,或更深广吧。
《大戴礼·投壶》:“凡雅二十六篇,其八篇可歌,歌《鹿鸣》《狸首》《鹊巢》《采蘩》《采苹》《伐檀》《白驹》《驺虞》。”《晋书·乐志上》:“魏武平荆州,获汉雅乐郎河南杜夔,能识旧法。”
“传旧雅乐四曲,一曰《鹿鸣》,二曰《驺虞》,三曰《伐檀》,四曰《文王》,皆古声辞。”钱澄之因此推论道:“以列国‘变风’与《南》《雅》并列而总之为‘雅’,岂以其音节,不以其辞意耶。”
“变风”之说本来不可靠,不过《伐檀》即以辞意言,也当算作“正声”,古既有“歌诗必类”之说(《左传·襄公十六年》),则乐与舞与歌,皆当如此,那么《伐檀》的音乐风格当与“古声辞”中的其他篇章近似,故传唱如是也。【赏析】 这是《诗经》中最为人们熟悉的篇目之一,甚至中学语文课本亦选为教材,但是对这首诗的主旨及作者身份的看法,其分歧之大却是惊人的,不仅古人如此,今人亦然。
最早《诗序》以为是“刺贪也。在位贪鄙,无功而受禄,君子不得仕进耳”;朱熹又以为“此诗专美。
风
周南
召南
邶风
鄘风
卫风
王风
郑风
齐风
魏风
唐风
秦风
陈风
桧风
曹风
豳风
雅
鹿鸣之什
南有嘉鱼之什
鸿雁之什
节南山之什
谷风之什
甫田之什
鱼藻之什
文王之什
生民之什
荡之什
颂
周颂·清庙之什
周颂·臣工之什
周颂·闵予小子之什
鲁颂·駉之什
商颂
伐檀 诗经·国风·魏风 原文: 坎坎伐檀兮,寘之河之干兮,河水清且涟猗。
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廛兮? 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獾兮? 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!坎坎伐辐兮,置之河之侧兮,河水清且直猗。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亿兮? 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特兮? 彼君子兮,不素食兮!坎坎伐轮兮,置之河之漘兮,河水清且沦猗。
不稼不穑,胡取禾三百囷兮? 不狩不猎,胡瞻尔庭有县鹑兮? 彼君子兮,不素飧兮!解释: 坎坎:象声词,伐木声。寘(音zhi4志):同“置”,放。
干:水边。涟:水波纹。
猗(音yi1依):义同“兮”,语气助词。稼(音架):播种。
穑(音色):收获。胡:为什么。
禾:谷物。三百:极言其多,非实数。
廛(音蝉),古制百亩。狩:冬猎。
猎:夜猎。此诗中皆泛指打猎。
县通“悬”。貆(音欢):猪獾。
一说幼小的貉。君子:此系反话,指有地位有权势者。
素餐:白吃饭,不劳而获。马瑞辰《毛诗传笺通释》引《孟子》赵歧注:“无功而食谓之素餐。”
辐:车轮上的辐条。直:水流的直波。
亿:束。瞻:向前或向上看。
特:小兽。漘(音纯):水边。
沦:小波纹。囷(音qun1逡):束。
一说圆形的谷仓。飧(音孙):熟食,此泛指吃饭。
翻译: 砍伐檀树声坎坎啊, 棵棵放倒堆河边啊, 河水清清微波转哟。不播种来不收割, 为何三百捆禾往家搬啊? 不冬狩来不夜猎, 为何见你庭院猪獾悬啊? 那些老爷君子啊, 不会白吃闲饭啊!砍下檀树做车辐啊, 放在河边堆一处啊。
河水清清直流注哟。不播种来不收割, 为何三百捆禾要独取啊? 不冬狩来不夜猎, 为何见你庭院兽悬柱啊? 那些老爷君子啊, 不会白吃饱腹啊!砍下檀树做车轮啊, 棵棵放倒河边屯啊。
河水清清起波纹啊。不播种来不收割, 为何三百捆禾要独吞啊? 不冬狩来不夜猎, 为何见你庭院挂鹌鹑啊? 那些老爷君子啊, 可不白吃腥荤啊! “坎坎伐檀”,正如《小雅。
伐木》之“伐木丁丁”,并非“劳者歌其事”,当然不必是伐木者所为诗。诗所称美的“不素餐兮”之君子,自然也非既稼既穑、既狩既猎的劳作者。
孟子于此“君子”解释得颇为明确:“公孙丑曰:诗曰‘不素餐兮’,君子之不耕而食,何也?孟子曰:君子居是国也,其君用之,则安富尊荣;其子弟从之,则孝悌忠信。‘不素餐兮’,孰大于是。”
(《孟子·尽心上》)孟子解诗常常不是贴近诗意说,但这里发挥君子不素餐的意思,并非断章取义。戴震曰:“讥在位者无功幸禄,居于污浊,盈廪充庖,非由己稼穑田猎而得者也。
食民之食,而无功德于民,是谓素餐也。首二言,叹君子之不用;中五言,讥小人之幸禄;末二言,以为苟用君子,必不如斯,互文以见意。”
此说大抵得诗意,只是“首二言”云云,不很准确。而首二言究竟为赋,为比,为兴,且取意为何,本来有许多不同的意见。
苏辙说:“君子之仕于乱世,其难合也如檀之于河。”范处义以为“檀,木之良者,可以为车之轮辐,今乃伐而真之无用之地”,“犹君子不得进仕,俾之家,食非所宜也”。
此两说都是以比意为解。姚际恒曰:“此首三句非赋,非比,乃兴也。
兴体不必尽与下所咏合,不可固执求之。只是咏君子者适见有伐檀为车,用置于河干,而河水正清且涟猗之时,即所见以为兴,而下乃咏其事也。
此诗美君子之不素餐,‘不稼’四字只是借小人以形君子,亦借君子以骂小人,乃反衬‘不素餐’之义耳,末二句始露其旨。”吴闾生也说:“本意止‘不素餐’耳,烘染乃尔浓缛。”
后两说似较合于诗意。宋玉《九辩》“窃慕诗人之遗风兮,愿托志乎素餐”,用《伐檀》意也。
不过,虽曰“兴体不必尽与所咏合”,却也并不是全没有一点儿映带关系,而在很多情况下,它正是用来构筑诗境的,即如“伐木丁丁,鸟鸣嘤嘤。出自幽谷,迁于乔木”,亦如“坎坎伐檀兮,真之河之干兮,河水清且涟猗”。
而且,又何必一定是当日所见呢。或曰“屈子之作《离骚》,其格调与此相似”(袁金铠),不过《伐檀》非诗中之“君子”自叹身世,故其中所寓之爱憎,非由个人遭际而来,其关切之情,或更深广吧。
《大戴礼·投壶》:“凡雅二十六篇,其八篇可歌,歌《鹿鸣》《狸首》《鹊巢》《采蘩》《采苹》《伐檀》《白驹》《驺虞》。”《晋书·乐志上》:“魏武平荆州,获汉雅乐郎河南杜夔,能识旧法。”
“传旧雅乐四曲,一曰《鹿鸣》,二曰《驺虞》,三曰《伐檀》,四曰《文王》,皆古声辞。”钱澄之因此推论道:“以列国‘变风’与《南》《雅》并列而总之为‘雅’,岂以其音节,不以其辞意耶。”
“变风”之说本来不可靠,不过《伐檀》即以辞意言,也当算作“正声”,古既有“歌诗必类”之说(《左传·襄公十六年》),则乐与舞与歌,皆当如此,那么《伐檀》的音乐风格当与“古声辞”中的其他篇章近似,故传唱如是也。【赏析】 这是《诗经》中最为人们熟悉的篇目之一,甚至中学语文课本亦选为教材,但是对这首诗的主旨及作者身份的看法,其分歧之大却是惊人的,不仅古人如此,今人亦然。
最早《诗序》以为是“刺贪也。在位贪鄙,无功而受禄,君子不得仕进耳”;朱熹又以为“此诗专美君子。
由于《乐经》的失传,导致了中国文化的很大变化,本来讲究礼乐相须的文化变成了专讲等级秩序的文化,这是中国文化的很大不幸。
幸好我们从一些其他记载还能追寻到当初《乐经》的一些大体情况。不过,我们只能凭借猜测来推断一下。
首先,《乐经》可能必然有关于音乐官署(司乐机构)的情况,论述掌管音乐的官员的职责。在《周礼·春官》有一大段文字,讲大司乐的职责: 大司乐:掌成均之法,以治建国之学政,而合国之子弟焉。
凡有道者、有德者,使教焉;死则以为乐祖,祭于瞽宗。以乐德教国子;中,和,祗,庸,孝,友。
以乐语教国子:兴,道,讽,诵,言,语。以乐舞教国子:舞《云门》《大卷》《大咸》《大磬》《大夏》《大濩》《大武》。
以《六律》、六同、五声、八音、六舞,大合乐以致鬼神祗,以和邦国,以谐万民,以安宾客,以说远人,以作动物。乃分乐而序之,以祭,以享,以祀。
乃奏黄钟,歌大吕,舞《云门》,以祀天神。乃奏大蔟,歌应钟,舞《咸池》,以祭地祗。
乃奏姑洗,歌南吕,舞《大磬》,以祀四望。乃奏蕤宾,歌函钟,舞《大夏》以祭山川。
乃奏夷则,歌小吕,舞《大濩》,以享先妣。乃奏无射,歌夹钟,舞《大武》,以享先祖。
凡六乐者,文之以五声,播之以八音。凡六乐者,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祗,再变而致裸物及山林之祗,三变而致麟物及丘陵之祗,四变而致毛物及坟衍之祗,五变而致介物及土祗,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。
其次,还应该有用乐制度,规定各种音乐的使用等级(天子、诸侯、三公、大夫的级别不同则使用不同的音乐)、使用方法(针对不同的事情采用不同的音乐)等,如《大司乐》所说: 凡乐,圜钟为宫,黄钟为角,大蔟为徴,姑洗为羽,雷鼓雷[上兆下鼓],孤竹之管,云和之琴瑟,《云门》之舞;冬日至,于地上之圜丘奏之,若乐六变,则天神皆降,可得而礼矣。凡乐,函钟为宫,大蔟为角,姑洗为徵,南吕为羽,灵鼓灵便[上兆下鼓],孙竹之管,空桑之琴瑟,《咸池》之舞;夏日至,于泽中之方丘奏之,若乐八变,则地祗皆出,可得而礼矣。
凡乐,黄钟为宫,大吕为角大蔟为徵,应钟为羽,路鼓路吹[上兆下鼓],阴竹之管,龙门之琴瑟,《九德》之歌,《九磬》之舞;于宗庙之中奏之,若乐九变,则人鬼可得而礼矣。凡乐事:大祭祀,宿县,遂以声展之。
王出入,则令奏《王夏》;尸出入,则令奏《肆夏》;牲出入,则令奏《昭夏》。率国子而舞。
大飨不入牲,其他皆如祭祀。大射,王出入,令奏《王夏》;及射,令奏《驺虞》。
诏诸侯以弓矢舞。王大食,三宥,皆令奏钟鼓。
王师大献,则令奏恺乐。凡日月食,四镇岳崩,大傀异灾,诸侯薨,令去乐。
大札、大凶、大灾、大臣死,凡国之大忧,令驰县。凡建国,禁其淫声、过声、凶声、慢声。
大丧,莅[上广下钦]乐器;及葬,藏乐器,亦如之。乐师:掌国学之政,以教国子小舞。
凡舞,有[左巾右犮]舞,有羽舞,有皇舞,有旄舞,有干舞,有人舞。教乐仪,行以《肆夏》,趋以《采荠》,车亦如之。
环拜,以钟鼓为节。凡射,王以《驺虞》为节,诸侯以《狸首》为节,大夫以《采苹》为节,士以《采蘩》为节。
凡乐,掌其序事,治起乐政。凡国之小事用乐者,令奏钟鼓。
凡乐成,则告备。诏来瞽皋舞;(诏)及彻,帅学士而歌彻;令相。
飨食诸侯,序其乐事,令奏钟鼓,令相,如祭之仪。燕射,帅射夫以弓矢舞。
乐出入,令奏钟鼓。凡军大献,教恺歌,遂倡之。
凡丧,陈乐器,则帅乐官;及序哭,亦如之。凡乐官,掌其政令,听其治讼。
再次,《乐经》中应该包括对前代音乐经典作品的记载。如所谓“六代之乐”。
其中包括黄帝创制的《云门》(又称《云门大卷》),帝尧时代的音乐《咸池》(又称《大咸》),虞舜时代的音乐《大磬》(又称《大韶》、《箫韶》),大禹时代的音乐《大夏》,商汤时代的音乐《大濩》,周武王时代的音乐《大武》。“《诗经》中还保存了古代著名乐舞《大武》和《大濩》的歌词。
《大武》是歌颂周武王伐纣灭商故事的乐舞。舞蹈分为六成(段),各段表现了不同的情节。
……六段的情节不同,而已考定的五篇歌词的内容和格式也不同,这就可以推断这六段的曲式和舞蹈也不相同。它们所组成的《大武》是一首相当复杂的大曲。
……《大濩》是歌颂商汤的乐舞。学者曾指出:《商颂·那》篇即《大濩》的歌词。
《商颂》是春秋时代宋国公室祭祖的乐歌,其中可能有商族世代相传的祭祖乐歌的一些片断。……《烈祖》也应当是《大濩》的歌词。”
(阴法鲁等先生主编《中国文化史》)《诗经》中的六篇有目无词的“笙诗”似乎也应该是纯粹的音乐作品。其四,还应该包括音乐理论及其与治国的关系,也许《礼记》中的《乐记》当初是属于《乐经》的内容之一部分,见上章所附《礼记》节选。
《乐经》,书名,《六经》之一。关于《乐经》的流传,有多种说法。
一是认为,《乐经》已亡于秦火;一是认为,《周礼·天官》之《大司乐章》为《乐经》;一是认为,本来就没有《乐经》这部经。第一种说法,即《乐经》已亡于秦火,较为可信,采纳的人也最多。
七十年前的1936年12月,西安发生。
诗经(诗三百)中,开创了赋、比、兴的创作手法,为今后的诗歌创作提供了范例。
一、《诗经》中的赋 《周南·芣苢》:采采芣苢,薄言采之。采采芣苢,薄言有之。
采采芣苢,薄言掇之。采采芣苢,薄言捋之。
采采芣苢,薄言袺之。采采芣苢,薄言襭之。
朱熹《诗集传》说:赋也。方玉润《诗经原始》:殊知此诗之妙,正在其无所指实而愈佳也。
夫佳诗不必尽皆征实,自鸣天籁,一片好音,尤足令人低回无限。若实而按之,兴会索然矣。
读者试平心静气,涵咏此诗,恍听田家妇女,三三五五,于平原绣野、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,余音袅袅,若远若近,忽断忽续,不知其情之何以移,而神之何以旷,则此诗可不必细绎而自得其妙焉。……今世南方妇女登山采茶,结伴讴歌,犹有此遗风云。
二、《诗经》中的比兴 《卫风·硕人》: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。领如蝤蛴,齿如瓠犀。
《陈风·泽陂》:彼泽之陂,有蒲与荷。有美一人,伤如之何!寤寐无为,涕泗滂沱。
郑玄《毛诗笺》:蒲以喻所说(悦)男之性,荷以喻所说(悦)女之容体也。三,赋比兴表现手法的作用 赋是最基本的,最常用的一种表现手法。
它的特点就是敷陈、直言,即直接叙述事物,铺陈情节,抒发感情。比分为比喻和比拟。
比体诗的特点是以彼物写此物,诗中所描写的事物并不是诗人真正要歌咏的对象,而是借用打比方的方法,来表达诗人的思想感情。例如,《硕鼠》一诗中,就是运用了比的表现手法,通过描写令人憎恶的老鼠,将奴隶主贪婪残忍的本性表现的淋漓尽致。
为什么不直接表达而要用比呢?运用比拟表达喜爱的事物,可以使它栩栩如生,给人亲切之感;用它表现丑恶的事物,可以使它原形毕露,给人厌恶之感。兴,即起兴,在一首诗的开头,或一章诗的开头。
先让我们来看一首诗。《风雨》中运用兴的表现手法的句子是“风雨凄凄,鸡鸣喈喈;风雨萧萧,鸡鸣胶胶;风雨如悔,鸡鸣不已。”
为什么不直接说出要写的内容,而要先言他物呢?通过对《诗经》的研究,有些诗中的兴起到了渲染气氛的作用,例如,《风雨》写的是在傍晚时节,外面下班着小雨,刮着风,女主人公正在思念着自己的夫君,此时,听见了外面的鸡鸣声。烘托出女主人公的相思、愁怅之情。
兴在这里就起到了渲染了一种凄凉的气氛,加深抒情女主人公的相思之情。在研究中,我们发现,有些诗中的兴没有起到渲染气氛的作用,与下文也没有什么联系。
例如,《黄鸟》的“交交黄鸟,止于棘,止于楚,止于桑。与下文的子车家的三个儿子为秦穆公殉葬没有联系,兴就起到了提示、渲染一种气氛,帮我们完成从日常生活到诗歌欣赏的过度作用。
人们常常把比、兴两种表现手法截然分开,在研究中我们认为,比兴两种表现手法不是截然分开的,有些诗中是有一定联系的,例如,《氓》中,就是用自然现象来女主人公感情生活的变化,由起兴的诗句来引出表达感情生活的诗句,由叶子的鲜嫩而至的枯黄,来比喻感情生活的幸福而至的痛苦,这里的兴就具有了比的作用。兴在诗歌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作用,失去它,诗歌也就失去了美学价值,失去了感染力。
作为中国古代e79fa5e98193e4b893e5b19e31333332643337对于诗歌表现方法的归纳,赋比兴是根据《诗经》的创作经验总结出来的。最早的记载见于《周礼·春官》:“大师……教六诗:曰风,曰赋,曰比,曰兴,曰雅,曰颂。”
后来,《毛诗序》又将“六诗”称之为“六义”:“故诗有六义焉:一曰风,二曰赋,三曰比,四曰兴,五曰雅,六曰颂。”唐代孔颖达《毛诗正义》对此解释说“风、雅、颂者,《诗》篇之异体;赋、比、兴者,《诗》文之异辞耳。
……赋、比、兴是《诗》之所用,风、雅、颂是《诗》之成形。用彼三事,成此三事,是故同称为义。”
今人普遍认为“风、雅、颂”是关于《诗经》内容的分类;“赋、比、兴”则是指它的表现方法。“赋、比、兴”之说提出后,从汉代开始两千多年来,历代都有许多学者进行研究和论述,但在具体的认识和解说上,一直存在着各种分歧意见,众说不一。
汉代对赋、比、兴的解释 汉代解释“赋、比、兴”最具有代表性,对后世产生了较大影响的是郑众和郑玄两家。郑众说“比者,比方于物……兴者,托事于物。”
(《毛诗正义》引)他把“比兴”的手法和外在世界的物象联系起来,认为“比”是修辞学中以此物比彼物的比喻手法,“兴”是“起也”,即托诸“草木鸟兽以见意”的一种手法。论述虽较简单,但总的说,是抓住了“比兴”这一艺术思维和表现手法的特点的。
郑玄的解释则不同,他认为:“赋之言铺,直铺陈今之政教善恶。比,见今之失,不敢斥言,取比类以言之。
兴,见今之美,嫌于媚谀,取善事以喻劝之。”(《毛诗正义》引)这里,除了讲“赋”的特点是表现手法上的铺陈其事,比较符合实际外,其他的解释则都跟政治、教化、美刺联系起来,这就把一定的表现手法看成了某一特定文体的特征,不免牵强附会。
《毛传》、《郑笺》中对于《诗经》的解释,常常在径情直遂的诗歌中,离开艺术形象去寻求有关君臣父子的“微言大义”,例如把爱情诗《关雎》说成表现“后妃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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